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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5章 酒肉和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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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5章 酒肉和尚

第1205章

慕容白與阿秋喇嘛在金山寺裏一共待了三天。

而在這三天的時間裏,阿秋喇嘛無論哪一天都忙碌的很,反倒是慕容白這邊,做出的當真就是一副來這裏做貴賓的架勢。

每日裏除去跟著阿秋喇嘛在寺裏瞧各種的熱鬧以外,剩下的時間,便全部都用來享受金山寺裏各種各樣的素齋香茶。

反正,是愜意的很。

一直等到第三天的下午,慕容白才與阿秋喇嘛一起離開了金山寺。

清源禪師帶著法海和尚與寺內的一眾長老們將他們親自送出山門,著實是給足了禮遇。

不過慕容白心裏清楚,清源禪師所展露的這份禮遇,僅僅只是送給阿秋喇嘛一人而已。

至於自己,只當下而言,也不過就是個有點兒趣味的小道士罷了,當不得清源禪師太多關註。

當然了,對於這種虛妄的東西,慕容白也從來都不在意。

更何況清源禪師不看重自己才是好事,畢竟自己此行往金山寺裏,可是還存著其他的一些圖謀呢。

慕容白與阿秋喇嘛一起下了金山,隨後也不急著往旁處去,而是先走了趟鎮江城,尋了個鎮江城裏最最有名的酒樓,要了桌豐盛無比的宴席。

看著阿秋喇嘛坐在自己對面,慢悠悠的品酒沈思的模樣,慕容白忍不住沖著他調侃一句,道,“沒想到你竟是個酒肉和尚。”

這桌宴席,他本是準備要半桌葷,半桌素,在照顧自己肚中饞蟲的同時,也算考慮到阿秋喇嘛這裏的忌諱。

可叫慕容白沒有想到的是,他這裏才剛與掌櫃說完,阿秋喇嘛就直接開口提出了異議。

他也要吃葷菜。

不僅吃葷,更要喝酒。

隨著酒宴擺上,迄今為止,阿秋喇嘛雖仍沒有動筷去夾桌上的各種山珍海味,但送入口中的酒水,至此卻已是第二杯了。

阿秋喇嘛本在思索著一些什麽,是以瞧著便似有些出神。

此刻被慕容白的言語驚擾,總算是回過了神來,他先將杯中剩餘的酒水悉數一飲而盡,而後笑著對慕容白說道,“只要心中有佛,吃點兒酒肉,又算得了什麽?”

他將手裏的酒杯放下,而後拿起筷子,自桌上撿了片切好的熟牛肉放入了嘴中。

等略微咀嚼了幾下以後,又再笑著對慕容白繼續說道,“況且若我沒有記錯的話,曾有位中原的和尚還曾說過酒肉穿腸過,佛祖心中留這種禪意頗深的言語呢。”

“可見,吃酒吃肉這種事,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專利。”

耳聽到阿秋喇嘛這樣的說辭,慕容白也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他當然知道阿秋喇嘛此時所說的那位中原和尚是誰。

而且阿秋喇嘛將這位主兒拉出來作筏子,便是如清源禪師那樣的高僧,也很難挑出什麽毛病來。

畢竟講出酒肉穿腸過,佛祖心中留這句話的和尚,明面上瞧著雖只是個行為狂放的顛僧,但事實上,人家卻是靈山眾羅漢之首,論及地位便連一些菩薩、佛陀都比不過的降龍羅漢。

慕容白是越來越覺得阿秋喇嘛有意思了,雖說無論是因著佛道之爭的大前提,又或是因為上清一脈與西方靈山之間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過往恩仇,慕容白與佛門之間的關系必定很難太過融洽。

但如果只是與阿秋喇嘛這樣一個佛門弟子做朋友的話,慕容白覺著,這並不是一件太難接受的事情。

心中思緒一閃,慕容白而後笑著接上了阿秋喇嘛的話頭,沖他輕輕點了下頭,“這倒是實情。”

“凡人都知民以食為天的道理,吃,本就是萬物生靈之本性,何必非要壓抑?”

阿秋喇嘛笑道,“正是此理。”

說罷,他嘴角一勾,又再繼續對著慕容白說道,“在我們那邊,還有些修歡喜禪的佛友,他們那一脈也不乏修煉有成之人,他們的祖師,更是西方靈山的一位佛祖。”

阿秋喇嘛挑眉道,“難道,你就能說他們不是和尚,不是佛門的弟子?”

慕容白搖頭,“自是不能。”

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,瞧來很有些意氣風發的阿秋喇嘛,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來,“怎的離了金山寺,你的口舌倒比在山上的時候更厲害了許多?”

阿秋喇嘛笑道,“許是通過這次的辯論,學到了一些東西吧。”

對於這樣的一個回答,慕容白不置可否,並沒有回應什麽。

卻因著阿秋喇嘛的此聲回答,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日阿秋喇嘛與法海和尚切磋時的景象,忍不住便沖著阿秋喇嘛問道,“說說看,那一日,在與法海和尚的切磋中,你為什麽會輸給他一招?”

那場比試,阿秋喇嘛當然是輸了的。

又或者說,這一趟往金山寺去,尋法海和尚“論法”的整個過程,阿秋喇嘛很少能有贏過對方的時候。

慕容白不知道清源禪師是否瞧出了什麽,但他這裏卻看得出來,在某些層面上,阿秋喇嘛確實是比那法海和尚要差了一些,但他即便是敗,卻也不至於敗得如現今這樣狼狽。

就好像他不遠萬裏從吐蕃到鎮江,為的就是要敗在法海和尚的手上,為的就是要得到眼前這樣的一個結果。

慕容白明知道以他與阿秋喇嘛之間的關系,就算他問了這樣一句,阿秋喇嘛也肯定不會將其中具體的緣由講說出來,但慕容白仍是忍不住問了,因為看到眼前這樣一個很有意思的阿秋喇嘛,慕容白著實太想知道,阿秋喇嘛在暗處的籌謀,是不是會更有意思。

不過阿秋喇嘛終究沒有直接去回答慕容白的此句發問。

他只在凝視了慕容白好半晌之後,才緩緩開口,笑著說了句,“技不如人,有什麽好說?”

說罷,阿秋喇嘛便又拿起了筷子,朝著桌上那條燉得極為酥爛的鯉魚伸了過去。

但慕容白卻也在同一時間伸出了筷子,雖未用太多的力道進來,但到底還是擋住了阿秋喇嘛後續夾魚的動作。

他擡起了頭,緊緊盯住阿秋喇嘛的眼睛。

四目相對剎那,誰也沒有開口說話。

但誰也難以看得清楚,坐在眼前的人,此時究竟在想著些什麽。

無論慕容白,又或阿秋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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